之后,林裕笙被劝了几杯酒,又在今天的会议之后更添上了一层疲累。
他有些不适的躲开人来到了角落,便又看见她。
季萦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一群男人把她包围起来,娇娇弱弱的窝在沙发一角,打眼一看还以为她被欺负了呢。
那些男人都是熟脸,四九城里有名的纨绔,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也做过不少,情势似乎有些危急。
可林裕笙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帮忙,便紧接着发现,她哪是被欺负了啊?分明在一群人中游刃有余的交际着,那些人都把她当做了宝贝,众星捧月似的讨好着。
他生了几分兴趣,斜倚着柱子观察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那个小姑娘在男人堆里如鱼得水一般,微妙的维持了平衡,没一个人因为争风吃醋感到不快而闹了矛盾。
是那种女人啊……林裕笙觉得有些无趣,隐隐还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失望。
正准备离开,便见季萦不耐的把人都轰走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那些眼高于顶的二世祖们都乖乖听话,临了还对着他们一步三回头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林裕笙有些微惊诧,她不是为了攀上那些大少爷吗?然后便正好撞上了她望过来的眼神。
季萦白眼翻到一半,随意转头就发现自己刚才的表情都被一览无余的看见了,可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继续将那个白眼翻完了,这才对着人露出一个笑来。
奢华的宴会之中,林裕笙在人群之中目光与她相会,对着她的笑脸失了神。
“书记,您在这儿。”秘书找了一圈在柱子后面发现了人,提醒了下时间,“再过二十分钟我们就该走了。”
一晚上一场宴会是不可能的,他们还得赶去另一场,林裕笙刚刚订完婚没多久,有好多人需要交际。
“知道了。”他点头,往刚才的方向望去那个小姑娘却又不见了。
林裕笙松了下领带,有些憋闷:
“我出去透口气,回来打个招呼就走了。”
他端了杯暗自安排好换成饮料的酒,快步离开了。
会场大多数窗都是敞开着的,林裕笙很明显不能过去,他是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而不是为了不断有人过来攀谈的。
不过也有些地方不一样。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都放下来了,将窗户围得严严实实,里面的灯光泻不出去,外头的月亮照不进来。
林裕笙随便选了一处,撩开窗帘躲了进去。
然后,瞬间他被吓住了,外支的阳台上,季萦就面对着自己坐在围栏之上,脚还轻轻晃着,摇摇欲坠看得人心紧,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掉到三楼下面前。
林裕笙屏住一口呼吸,不敢靠近,只说:
“你下来。”
季萦没有回答,歪歪头反而问起他:
“你叫什么?”
此时阳台只有二人,她要掉下去了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林裕笙现在脑子里可没什么风花雪月,只担心自己会成为嫌疑犯。
他为了不刺激季萦,咽了咽口水曝:
“林裕笙。”
“好的,阿笙。”季萦轻轻跳到地上,“你有烟吗?”
见她安全之后林裕笙可算松了口气,摸摸兜把烟拿了出来,顺便还有打火机。
季萦抽了口烟又把他的杯子回来,浅尝一口后随即皱了眉,饮料、还是橙子口味,酸酸甜甜的。
“你喝酒还作弊?”她有些惊讶。
林裕笙无奈摊手:
“这是工作啊。”
……季萦沉默几秒!紧接着开口了,“三陪?”
林裕笙脖子上成功爆起了一根青筋,随即又不准备和她计较了: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不置可否,把这个话题转移了。
季萦抽烟的样子很好看,她夹着铜黄色的长杆烟枪,不徐不疾缓缓吐烟,晒在月光里像要乘风而去。
而她没有离开反倒渐渐近了,将一口烟气吐到了林裕笙脸上:
“那包你一晚多少钱。”
季萦笑得像只狐狸,眸中盈满了媚色,嗅着缭绕的玫瑰香味与烟气,他心跳突然错拍了了一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凑近过后眯了眯眼,有些犹豫起来,她倒转烟枪,拿烟嘴那头勾住林裕笙的下巴,问了一句:
“对了,你多大了?”
“三十三。”他想也不想就乖乖答了话。
“啧,可惜了。”季萦脸上的兴趣刹那间就消散了,转身便离开,“你太老了。”
“等一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先有了动作,林裕笙追出去一步拉住了她。
季萦似有些不满,轻轻挣了下没有逃脱之后这才说话:
“干嘛?”
这时候她还远没有七年后的收敛,声色都露出在外,很容易就让人猜到了心思,她是真的觉得不耐烦了。
林裕笙原本要说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微微平复心绪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多大?”
“叔叔。”季萦挑衅的笑起来,一脸的张扬,“我未成年。”
林裕笙没有动作,看样子还不准备放开,她翻了个白眼: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他终于松了手,在给季萦的手腕上留下一块深深的捏痕之后,说:
“既然是未成年,那就不要抽烟了。”
林裕笙伸手,拿过了那支细长的烟枪,将燃到一半的烟取下来扔在地上碾灭了。
季萦没有心情理会烟的事了,她看着自己的手腕发了愣,那一块皮肤被捏红了,看样子短时间是消散不了了。
“对不起。”林裕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妥,认真道歉。
“既然知道错了就要赔偿啊。”季萦抬头,朝他挑挑眉,“就用你这个人来赔我好不好?”
伤了她哪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她要让他跪地求饶。
林裕笙被她的表情蛊惑住了心神,鬼使神差的点头答了“好”字,再醒过来之后,她竟再一次的消失了。
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碰到了一只妖精,哪会有凡人像她那样?林裕笙从未见过如她一般能够魅惑人心的女孩儿。
忘了问她的名字,他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