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在片刻之后走近了茶室,严肃的站到他身侧:
“书记,我们现在走吗?”
“不急。”林裕笙依旧喝着茶,随口询问,“季萦呢?”
“季小姐还在外面,没有离开。”秘书如是说道。
茶盏里还剩下一半的茶液,随着时间流逝,水痕露出,乳白的柔沫中升起一轮小小的浅绿色圆月。
林裕笙看向窗外:
“那就再等等吧,等她离开了我们再走。”
他只是在这段感情里输得惨烈,可其余方面,也是明白得顾全季萦的面子。
窗外有两只结伴的云雀掠过,发出清丽的啾鸣,林裕笙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秘书不明所以,可也只能是依言行事,安静的等待起来。
茶馆门口,一辆白色宝马慢慢停靠住了,祁朗走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门邀人上去: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不是说见朋友吗?”
季萦对着绕过车半圈回到车上的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语气轻佻:
“绝交了。”
“绝交?你……”祁朗感到有些迷惑似的转头看她,却又对着她娇俏的笑容没有任何办法。
他摇了下头,侧身去取后座的零食:
“算了,我买了西瓜,你吃吗?”
季萦凑近,趁他不备在他侧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唇印,小声对他咬耳朵:
“吃啊。”
祁朗习惯了她这些时不时小动作,只笑了下,将后面的零食都拿了出来。
最顶上的就是装在塑料盒里切的整整齐齐的西瓜,看表面都有些反沙了,熟得厉害,是他来得路上买的。
他单将那一样拿了出来,用塑料小叉戳起来喂她。
就那么一小块西瓜,季萦却还要分做几次吃,小口咬下瓜块的一角,硬是让那汁液在唇上涂上一层潋滟的光出来。
祁朗不急,她要慢慢吃他便一直抬手举着,心甘情愿当个仆人伺候,只问一句:
“甜吗?”
季萦眼睛微微眯起来,在脸上挂上两只弯弯的月亮:
“没你甜啊。”
祁朗的一颗心只需要这短短四个字便被蜜糖包裹起来,即使有再多顾虑与困难,得她一句话便迎刃而解了。
季萦说是要吃,可吃掉两块西瓜之后便失掉了兴趣,舔过唇上清甜的汁液敛了眉眼:
“不想吃了,我们回去吧。”
祁朗便又将盒子扣好了,启动了车,面色上却露出一点得意来:
“带你去工作室吧,那首歌写好了。”
林裕笙站在茶馆内,观看了两人如胶似漆喂瓜吃的全过程,一直到目送两人完全离开,他这才提腿走了出来:
“把车开过来吧。”
阮榆秋一路被压制住,直至出租车抵达了目的地,然后又被人拖着手,强硬的拽了出来,往小区里走。
别墅区较大,从小区门口到裴珏家还需要一段路程,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半天都走不了几米。
阮榆秋一直挣脱不开,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和男性的体力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异,她急了起来,用力掰对方的手指:
“裴珏!你放开!”
裴珏停了一下,转头松开了手:
“不一口一个二少了?你这不是会好好说话吗?”
可他一放手,阮榆秋便毫不犹豫的转头跑了,半个字都没听。
身后,裴珏没有丝毫想要追上去的想法,都进了小区了,还跑得掉吗?
只见他悠哉悠哉抱臂倚上了路灯的灯柱:
“你觉得保安会让你出去吗?我裴珏这点儿面子都没有,岂不是辜负了你叫我一声裴二少了?”
小区里隔很远才有一栋建筑,还沿周边栽种了密密一圈高大的树木,隔绝了车道上所有的喧嚣,此时四周一片寂静,他这句话能传到很远的地方去。
阮榆秋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晰,脚步渐渐就慢了下来,最终颓然的停在了离他十来米的位置。
裴珏摸了支烟点起来,透过一层白雾看她:
“过来,别让我亲自来抓你。”
阮榆秋站了片刻,慢慢提步向他走去,只是一张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是迫于形势屈从。
裴珏看看她,鼻中溢出一声哼笑,转头去往自己家走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位于小区中心的一栋别墅,开门,裴珏长舒一口气,这可终于回家了。
身后,阮榆秋有些局促,站在门口不敢再进了。
这屋子,还是当初的样式,按照裴父的想法,装修的得可谓是富丽堂皇,引出她脑里一点短暂的回忆,曾经,她也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的大小姐。
裴珏听见身后半天没有脚步声,转身挑了下眉:
“进来啊。”
阮榆秋这才醒过神来,关门步过玄关走了进去。
裴珏一回到家便直奔了酒柜,取出一瓶拿了两个杯子出来,落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阮榆秋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在他即将喝下去之前开了口:
“医生说了你不能喝酒。”
“他说我就要听吗?”裴珏说完,一口喝尽,冲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下。”
他可憋了好一段时间了,这不喝酒实在是有些太难为人了些。
这酒是已经喝下去了,多说无益,阮榆秋闭了嘴,一言不发坐了下去。
裴珏续杯,又将另一杯酒推到她面前:
“说话啊,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阮榆秋眼角泛冰,没露出半分情绪波动:
“裴二少还有事儿吗?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幅表面上恭敬,实则恨不得将爪子挠到自己脸上的态度真是让裴珏有些火大了,这要是真尊敬,便也不会一口口想办法跑了。
他舔了舔牙根,面上浮现出一点危险来,低沉了语气:
“你最好好好跟我说话。”
阮榆秋眼观鼻鼻观心,垂着头看那杯酒:
“裴二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我马上改。”
“哗——”
一杯酒,尽数泼到了阮榆秋脸上,她没有防备,被酒液溅进了眼睛里,刺痛霎那间便裹袭了整个眼球。
她下意识便低下了头,捂着眼,却硬是没呼出一声痛。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这文什么时候能完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