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信这个睡觉之前不长脑子的,也就只有他能做到这一点了。
谈槿摇摇头,坐下问他打电话做什么。
“这人?”潘信瞪大眼睛指着他屋里的人问道。
“先这么着吧,老太太那边我也不好说。”
谈槿这边也是没了法子,这要只是关彬她还好说,可加上个老太太,她哪还敢明目张胆的拒绝。
“那也不能这么一直跟着吧,你是没瞧见,刚才我上厕所他都要跟进去了,说什么怕厕所里面会出现意外。我去他的意外,老子在自己房间上个厕所要是还能有点事,我以后还过个屁的日子。”
都把话这么明着说了,潘信也是被在他屋里这个人气的不轻。而谈槿那边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自然也就没有潘信的这个烦恼。
不敢谈槿也是安慰他几句,捡着好听的话说了一些,勉勉强强把这人安抚下去,而后回身吩咐在潘信屋里的人,让他不必那么较真,只当是平常守卫即可。
那个人起初犹犹豫豫不肯答应,最后还是在谈槿威逼之下连连点头。倒不是说他真的怕了谈槿什么,而是他也知道其实完全没那个必要,所以才在谈槿的竭力说服下选择了不与下达到他这里的那个命令纠缠。
“不是吧哥们儿,我和你软硬都来了你是啥都不吃,谈槿就这么几句,你就……就这么同意了?”潘信嘴都快要合不上了。
想到刚才他要不是直接上手动粗,这人还真的是要陪他上厕所陪他洗澡了。谈槿说的几句话他也不是没说,怎么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这,你这重女轻男也太严重了点吧。”潘信咬紧牙关,忍下想要直接一脚把这个人送出去的冲动。
被人盯着、守着也就算了,这人还这么偏心眼,实在是让他气不过。
谈槿也是觉得有趣,一笑过后也没让这人太过为难,随即问潘信还记不记得昨天夜里都说过了什么。
潘信吱吱唔唔,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记起了昨晚上到底都说过些什么,不过记起来了这些他也没当回事。
邹家和谈槿关系特殊,可和他潘信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邹家内部闹成什么样,又是因为什么乱成一团,更是与潘信连边都沾不上。要不是因为谈槿,潘信可能连邹家都不会有多少了解。
“你有什么想法?”谈槿问道。
其实昨晚那些事都不甚清晰,过来的那个人和谈槿二人所说的也只是大概而已。
谈槿想要知道的远比那个人说的要多得多,可她看那个人对她想知道的似乎并不怎么知情。
想来,邹家的人可能也是觉得这些事有点说不出口吧,所以才将这事掩盖的严严实实,即便多用些人力去打听,所能知道的也很有限。
潘信认真想了想,“我觉得这事其实有点怪。你想,那邹战平也算是个头脑精明的,现在虽然说岁数大了,可也不至于说对一个外人这么亲近。退一万步讲,就算那女的真是他早年领养的,那也不至于那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事实却未必会像你我想的这样啊。”
人老了,总会对儿孙有些期望,邹家就那么几个孩子,平时还都不在他身边,而且基本上都是男子。突然出现这么一位,要是嘴再甜点,人再伶俐、教养好点,那什么办不成?
步入老年的寂寞感,总会因为有人突然填补上而欣喜的。
“但是就算她再怎么折腾,邹家现在的掌家人已经定下来了,她也不可能去分一杯羹不是?就算没了邹孚末,那可还有邹珩,即便邹珩不行,不还是有个邹孛舟垫底呢吗?怎么说也轮不到她一个连邹家血脉都没有的人啊,她还非要这么闹,这是图点什么呢?”
潘信想的与谈槿所想的大致无差,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放在了那女人来到邹家的目的上。不过谈槿更了解邹家一些,想的也就会比潘信多一些。
这个女人出现的时机其实很微妙,邹家的新任掌家人刚上位没多久,正是平定、聚拢人心的时候。尤其是邹家那些个元老,有几个不想做在邹孚末的位置上享受一下的?
邹孚末现下一边要顾及营地的大小事宜,一边又要将邹家安顿妥当,是最怕腹背受敌之时。要是这时候有人在他背后,也就是自邹家内部捅一把刀子在他心上,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你这么一直在这边想其实什么用都没有,要真想知道什么情况,不如直接过去看一眼。”潘信道。
“我知道,可是我……”
谈槿眼中闪过一丝抵触。邹战平当初在她的那件事上所给出的默许与支持,不仅邹珩查到了,关彬在事后也是查出来了的,并且在她身体渐佳后就告诉给了她。
以至于她现在多多少少对邹战平都有些不愿相见的情绪在。
邹战平和程旷旻不一样的是,他从头到尾除了借调人手之外没有参与到这事情的任何一步,可以说只要他不承认,就不会有人觉得他是知晓谈槿遇害一事的。
那些从他手中调去的人,他大可以随口找个理由就能解释他的此举。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在这件事上,要不是邹战平也动了心思,谁有机会说服他呢?
邹战平于谈槿来说,与程旷旻是全然不同的存在。他是邹珩的亲爷爷,是邹珩在这世上最亲近的家人,谈槿潜意识中还是将他的位置落在自己心上了的。这个无论什么事都会支持邹珩的人,当初在他二人寻找那禁地的时候给出了最大的助力的,却也在最后做出了谈槿不肯相信的事来。
“再说吧。”谈槿道。
潘信对这些也是了解的,知道谈槿的心结在哪,也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解决之法。
“你别去想他是谁,曾经做过什么,你就只把他当成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小朝朝,你不是和我说这次提前回来也是为了邹家吗,既然这样,你就不可能一直躲下去。”潘信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