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躲躲不过,这世上本就是这样的。
谈槿也是可以自己说服自己的,可有潘信这么个大活人在,她也就懒得费那个力气了。
“那就择日子不如撞日子,就明天吧。”谈槿道。
潘信看谈槿这豁出去的模样,心想现在要不是大半夜黑天,只怕是他二人现在就要过去了。
“邹战平应该还在医院吧?”谈槿问道。
昨儿来了人,她居然连这个最基本的情况都没了解就把人放走了,现在也就只能去问屋里面另外两个人了。
袁桃和在潘信房间的人两个,是跟着昨晚上来的人一同过来的,想来应该对这些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才是。
谈槿带着期待看过去,袁桃也没辜负她这份期望,点了点头后说道:“人是在医院没错,但平日里那层楼有人把守,不让外人进入。”
“那邹家上次那么多人是怎么进去的?”谈槿问道。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但即便是这样,那些人进去的时候也是要登记什么的,挺麻烦的。”袁桃解释道。
“是这样啊。”
谈槿看似沉思片刻,实际上脑中只是一转。她根本没去想什么办法,明天到医院之后,她只要让人知会一声就足够了。
至于邹战平会不会见她?
谈槿不用想都知道答案。
邹战平在医院那么长时间,最近又是被他的那个领养的女儿占据生活,能知道有关于她的消息的可能性小到不能再小。
深夜寂静,屋外忽然一阵大风吹进房中。
潘信睡觉的时候嘟囔着说屋里太热,他当中的那个人就开了会儿窗户,之后就没关。谈槿进来后也不觉得特别冷,便没说,直到这阵风吹进来,给她吹得咳嗽了两声,潘信这才注意到窗户没关。
“不用关了,你接着睡吧,明天早起和我去医院。”谈槿对潘信摆摆手,起身离开。
刚回到房间把门关上,袁桃就从谈槿身后走到她身边。
“那个邹家,我其实听别人说过一些。”袁桃道。
“嗯?说了什么?”
谈槿并没把袁桃的话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袁桃是昨晚那人的手下,而袁桃现在说的自然是昨晚那个人没提到的,可那个人都不知道的事袁桃又能知道多少呢?
“我们前两天有一次晚上吃夜宵,喝了点酒,我就听旁人那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吧。那天,醉酒之后不知道怎的就说到了我们最近各自的任务,本来是不能提的,但大家都是自己人,也就无所谓了。”
“我们几个关系好的人中间有一个是一直被派到邹家那边的,那个人那天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他说,邹家其实不止是他向上面交代的那样,邹家内部现在已经开始动起来了,可这个动静的源头却始终查不出来。”
袁桃的话逐渐引起谈槿的重视。
“那是因为没查出来怕被责罚所以才没上报?”谈槿问道。
“那怎么可能?我们要是因为这些而隐瞒不报,要是真出现什么问题那可就晚了,到时候可就不是只接受惩罚那么简单了。”袁桃道。
谈槿没再问。有关于关彬那边内部的一些规章制度以及没有在明面上摆出来的规矩,她其实大约还是知道一些的,那里面有多少严苛的规定,不用想都能猜出来几分,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有今天在西北立足的那般地位。
“那是因为点什么?”谈槿又问。
“没上报的原因,是因为那些动静或有或没,每次在他有所察觉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了,又在他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的时候突然出现。要不是他能确定自己没有被邹家的人发现,他早就溜回来了。”
袁桃的话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绕得慌,说出来之后他都不敢保证谈槿有没有听懂,便紧盯着谈槿,想在她需要解释的时候及时出声。
可他也就是在说的时候把自己绕着了,实际上说出来的话还算是思路清晰的,谈槿哪会听不懂。
谈槿紧皱眉头,在明白了袁桃的话之后又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后问道:“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他都发现了什么有和你们说吗?”
“没有。我们能说到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再往深了讲,就算他敢说,我们和不敢听啊。”
都是机密,他们自己人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能听。
“那个人现在在哪?”
“这……”
袁桃犹豫起来,他能对谈槿说这些已经算是话多,再把人供出去……
谈槿也是在问出来之后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见袁桃为难,立刻道:“你不用想太多,我就这么一问。”
袁桃这才松口气。
他这么一来,显然是还把谈槿当作是从前的长官来看待,精神高度集中,让谈槿逐渐把他和过去的他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将谈槿刚有的一抹忧愁抹去。
“这人,还真是改头换貌但是内在一点都没变。”谈槿心道。
想着想着,谈槿一抹笑意涌入眉眼之中。
“怎么了吗?”袁桃看谈槿瞧着他笑,赶忙低头在身上搜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却什么都没发现。
谈槿本就不是笑他外在如何,他当然是什么都寻不出来。
许久,谈槿早已回过神靠在沙发一端手扶着头发呆,电视开着,但一眼就能看穿她根本就没听进去电视上的节目。
“你,你真的想要见他吗?”袁桃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行吧,只是想了解更多的情况而已。也是比较奇怪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他在有所察觉之后还不敢确定,甚至没有对上司禀明。”
一般情况下,像这样的发现即便是不确定也是会说的,这个人选择隐下不谈,动机不定,也是谈槿想要亲自和他见上一面的原因之一。
谈槿经历过的背叛太多,在得知这种事情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会不会是别有目的,但再一想这人要是真的有什么,也就不会在吃喝过后对袁桃那些人说了,心中的顾虑也就消散了些。但她还是想要确定一下,以免自己又错判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