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额头,“镇国公啊,你女儿好意思做,朕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你说她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是改不好呢?”
镇国公一听心都凉了,什么叫‘你女儿好意思做,朕都不好意思说出口’?难道女儿难忍寂寞,跟侍卫私通了?
慕容惊鸿挥手示意贴身太监付长海上前跟镇国公说一说。
付长海一五一十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镇国公。
镇国公听后总算安心了,原来是女儿陷害别人私通,并非她自己做出了这种丑事,这就好,这就好,这样就有转圜的余地!
他侧眸跟皇后说,“你糊涂啊,皇上要审问凤藻宫的人,就让皇上审问便是,你只要自己没做过,还怕那些宫人冤枉你不成?”
他看向大殿门口的周童,拱手,“委屈周公公了,等周公公从慎刑司回来,老夫亲自给周公公赔罪!”
周童回头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皇后,和白发苍苍的镇国公,眼中情绪莫名。
慕容惊鸿正要让金龙卫将周童继续带走,就听到许久没有开口的阿簿出声了——
“皇上,不必审问周公公了,他是不会招供的。”
阿簿站起身来,侧过身遥遥看着大殿门口的周童,缓缓说,“毕竟,周童周公公是皇后的亲弟弟,你与皇后同父同母,血脉相连,你又怎么会出卖背叛自己的亲姐姐呢,是不是?”
“……”
周童震惊的睁大眼睛望着阿簿,脸上刷的一下失去了血色,惨白如纸。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皇后,见皇后没有任何反应,他才定了定神,艰难吞咽下一口唾沫,“燕姑娘在说什么笑话,皇后娘娘是镇国公的嫡女,奴才不过是乡下村子里的野小子,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大殿里其余人也都吃惊的望着阿簿。
他们几乎都没人相信阿簿的话,镇国公更是愤怒的指着阿簿:“小小年纪满口胡言!你是谁家的女儿,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但慕容惊鸿和慕容元洌反应不一样。
他们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前不久阿簿揭穿荣亲王身世的事,对阿簿的话有八分相信,纷纷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周童和皇后。
“国公爷,皇后确实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阿簿转过身看着满头白发的镇国公,她不在意老人家对她的斥责怒骂,这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好父亲。
可惜,一腔父爱,错付几十年。
“当年国公夫人有孕时,正是您老人家跟随先皇打天下的时候,有人想捉拿您夫人威胁您,您夫人在家丁的保护下连夜逃亡,逃到龙吉县西南方向时她羊水破了,不得不躲进附近的城隍庙生产。巧合的是,她们进去时,城隍庙里还有一个躲避战乱的农妇也在生产。”
镇国公听到阿簿说起当年的事,他的斥责声戛然而止。
他惊疑不定的盯着阿簿,这小小年纪的女娃子,是如何知道几十年前的旧事的?
这事儿除了他们自己家人知道,根本没跟外人说过!
阿簿见镇国公停下来,便继续往下说。
“您夫人逃亡时带的都是家丁,都是男子,自然无人能入庙里为她接生,于是那城隍庙里就她和那农妇一同挣扎着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