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尤州此时像是割裂成了两个人一般,一个在心里疯狂呼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而另一个则如愿以偿地抱着动弹不得的师弟。
一开始他还能尚存些理智,清心咒也还念得利索,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的燥热感愈来愈强烈后,叶尤州脑中像是塞了团浆糊般。
好热,好想再凉快一点,再凉快一点……怎样才能再凉快点儿?
挣扎了一会儿,叶尤州实在是不满于只在颈侧贴贴,他微微撤开,双手扒在对方的衣服上,泛着水光的墨瞳直直地盯着身下的雪色少年,凝着霜雪的脸上此刻有些空白,他不时眨一下眼,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温自怜此刻就是被定住了的木头人,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他身上的道袍被扯得十分凌乱,呼吸有些乱,玉白的耳根处泛着艳色,这艳色一直蔓延到颈侧。
叶尤州细细打量着眼前仙姿佚貌的少年,脑袋里似是打着结般,他看了会儿,又凑近,将脸贴在对方的颊侧。
啊……好舒服,像贴在云朵上一样,好柔软,好q弹。
贴着对方光滑的肌肤,叶尤州边发出满足的喟叹声边继续探寻着,找到散发着冷气的来源后,他墨瞳微亮,一口咬了上去。
身下的少年凤眸剧震。
冰凉凉的,水润还泛着冷气,有些像是冰冻过的人参果,细细品尝,还泛着甜味。
叶尤州心满意足地抱住巨型人参果,可没过一会儿,嘴下清爽可人的人参果却开始发热,冷气也渐渐带上了热度。叶尤州皱眉,松了嘴,又垂到了对方颈侧。
……
叶尤州意识清醒的时候,他陷入了有生以来最长久的沉默。
他刚刚做了什么?
叶尤州僵硬低头,他手里还捏着那个金色的作案工具,而被他百般轻薄的师弟就在他半米之外,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师弟。
他怎么能掏出这个东西?他怎么能用这东西定住师弟?最最重要的是,这铃怎么持续时间能这么久,简直是反人类的法器。
但现下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该怎么赔罪?除了以死谢罪外,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补救?
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眼前映入一双锦缎长靴,叶尤州闭了闭眼,视死如归状,“师弟……”
“师兄不是说要下去看看?”
……嗯?
叶尤州抬眼,师弟面色如常,神色无异,玉容上仍是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师弟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觉得,自己和师弟比起来,他倒更像那个被轻薄了的。
还是说其他修士之间也是这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只是解毒罢了,就像是救人时的人工呼吸一样,没人会把这个当做一回事。
叶尤州同师弟跃入沼泽后,见师弟真的半字不提刚刚的事,神情也没什么不对后,叶尤州放心了。
看来就是他想太多了,解毒时候的意外接触,能算什么呢?
叶尤州微妙地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沼泽地中脏污不堪,隔着屏障都似闻到了那股恶臭。好在没多久,他们便沉到了底部,一阵抖动后,他们落到了一处草地上。
入目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扑鼻而来的青草香,这沼泽下面竟是另一片景色。
此时正值夜晚,草原上的天空闪着星光,空中飘着尾巴闪着荧光的小虫,看着如萤火虫一般,这小虫叫流萤虫,谐音留影。
这种虫子就是修真界的监视器,飞到哪儿,它就录到哪。这东西也常被修士拿来当做留影机,有些修士会将自己最想留住的记忆贮存到流萤虫中。
那发钗既然带他来了这儿,想必曾经宋师姐也来过这儿,只是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稀奇的。
叶尤州捉住一只流萤虫,摸了下它发光的尾端,前方立时如投影般出现了一段画面。
画面上,洞穴中,面容如冰的修士正垂首贴在一雪色少年身上,二人在狭窄的空间中紧紧相偎,耳鬓厮磨,宛如一幅壁画。
叶尤州瞬间甩开了这只流萤虫,面瘫脸上有些麻木。
留什么不好,留这些东西。
侧头看了眼,师弟似乎没在意,叶尤州这才又捉了只流萤虫。画面还未出来,便传来震耳的喘息娇嗔声,叶尤州手一抖,脑中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将那只流萤虫丢了出去。
他悄悄打量了下师弟的神色,好在师弟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并未注意他这处。叶尤州暗道这些色虫子,尽不干些正事。
又找了几只流萤虫后,他终于在一只流萤虫身上看见了想找的人。
画面上,一袭绿衣的宋清宵站在宗门浮雕玉柱边,双眸回盼流波,似是在等什么人。
“清宵。”
徐正宜御剑而来,见到宗门口的人后,他俊逸的脸上有些无奈,“不是说不用等我吗?此番秘境并不寻常,误了些时辰。”
宋清宵轻摇了下头,“我闲着左右也无事。”
见对方身上大大小小被刮伤的小伤口后,宋清宵熟练地掏出瓷瓶,仔细地将药涂抹在伤口处。
“若是我不侯在这儿,徐师兄怕是又要不顾这些伤口,任其发展了。”
徐正宜笑笑,任她涂着,随后他从储物囊中拿出了个东西。
“这秘境中没什么宝贝,倒是看见了这小魇兽,看着挺可爱的,想着女儿家应当会喜欢。”
徐正宜手中提着只粉扑扑的小魇兽,魇兽瘪着嘴,看着竟有些委屈。
宋清宵眸中一亮,她抱过魇兽,温柔地抚了抚它,小魇兽软趴趴地伏在她怀中,没什么精神。
“它怎么看着像是病了?”宋清宵有些心疼。
徐正宜挑了下眉,看向她怀中装可怜的魇兽的目光中暗含警告。
魇兽浑身一凛,温顺地舔了下宋清宵的手臂。
徐正宜随口道:“这家伙牙齿有些利,磨了下牙便闹脾气了。”
磨了下?
分明失去了一嘴傲人利齿的魇兽咧着嘴,可没坚持几秒就在黑袍修士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啾——”这个修士根本没有兽德!
见宋清宵有些爱不释手,徐正宜唇角高扬着,“清宵若是喜欢,便留着这畜牲养几日。”
魇兽又是一阵不满,宋清宵安抚地摸了摸它,她从储物囊中拿出了个粉色系带,在魇兽的前脚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宋清宵垂着眉眼,面上带着浅笑,“谢谢徐师兄,这礼物我很喜欢。”
叶尤州看着这一幕,他回想了一下,大师兄似乎从来没给他带什么礼物,大师兄这就有点见色忘义了吧?
画面停在了宋师姐抱着魇兽浅笑上。
叶尤州又寻了几只流萤虫,可惜投出来的又都是些奇怪画面。正要再看几个,倏然传来秦正清焦急的传音声。
【叶师兄,你在哪儿?出大事了!这边有好多个你!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
什么意思?叶尤州在心中重复了一遍秦正清的话。
“好多个他”,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