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昨日空手而归,但因为帐篷里已经有不少的猎物,再过两、三天,应该能够装满。
煌夜思忖着,让卫卿牵出一匹通体赤黑的骏马,就在这时,有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来。
看到煌夜,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浑身抖得和筛子似的。
“殿、殿下……大、大事不好,您快去看看吧!”
煌夜当即跟着士兵,去到他口中的“大事不好”的地方,竟然是诸位皇子用以储藏猎物的帐篷。
一共十四座,皆是白色帐幕,分为前后两排,各七座,自西向东整齐地排列着,为首的一顶就是大皇子的帐篷,有六名士兵把手。
而其他皇子的帐篷,只有四个守卫,据说大皇子多出的两名侍卫,都是他的亲信,皇帝并没有说,不可以自己派侍卫去守着帐篷。
他们看到煌夜,全都下跪行礼,但脸上显然少了几分恭敬。
煌夜疾步来到自个儿的帐篷前,掀开帘子一看,脸色当即就变了!
卫卿也是抽吸一口气,两眼瞪得浑圆。
原本,这里堆放着用油布包裹好的猎物,而如今只剩下一块块染血的油布,猎物全都不翼而飞!
煌夜二话不说,转身走向大皇子的帐篷,要求检查他的数目,可是受到那六名侍卫的大力阻挠。
“只有皇上才有这个权力!”为首的胡子士兵,极为傲慢地道。
煌夜握紧了拳头咯咯地响,但从大皇子塞得鼓鼓囊囊地帐篷来看,就知道煌夜的猎物全给偷了过去!
“你们太过分了!”卫卿气不过,指着他们说道,“明人不做暗事,真没什么,让我们看看有什么关系?”
“你又算老几,敢在这里叫嚣?”胡子士兵一手按在刀鞘上,“是想找死吗?!”
“住口。”煌夜喝道,那当兵的虽然脸色难看,但还是住了嘴。
“殿下!”卫卿叫道,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我们走。”煌夜已然明白,这一次是大皇兄完胜了,自己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大皇兄已经卑劣到如此地步!
窃取别人的成果,和流氓小偷有何分别?这实在不是一个皇子能做出来的!
由于猎物上没刻印归属于谁,在这里把事情闹大,受到父皇的责问,煌夜只会落个监管不力的恶名,处境会比丢失猎物更加艰难
。
而且无凭无据之下,大皇兄一定会反咬他含血喷人,借此污蔑。
“做人啊,还是安守本分的好,别螳臂当车,妄想和我们大殿下争斗!”胡子士兵见煌夜想要息事宁人,反而更加狂妄地嚷道。
煌夜走出去几步,便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子,并没有转身,只是抬高手两指嗖地一弹!
这石子竟然不偏不倚地射入胡子士兵的口里,而他正要继续奚落煌夜,嘴巴大张着,结果就让这石子溜进了气管内。
“呜呜呜!”胡子士兵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两眼暴突,两手抓拉着脖子,都快挠出了血!
而一旁的士兵并未看到石子飞来,以为他突然发了羊痫风,才变成这般恐怖的模样,于是大呼小叫地喊“救命”,又拍抚他的身体,乱了好一阵子。
而煌夜和卫卿却早已离开了。
白驹过隙,八天的日子转眼就过去,是时候每位皇子向父皇交差了。
由于前日下了大雨,天气骤冷,大皇子耀祖穿起了貂裘,内有石青绸面的褂子,外有鲜红亮丽的披风,再配上宝剑一把,整个人好比天兵神将,耀武扬威。
大皇子率领着亲信,昂首站在其余十几位皇子的前边,还故意拉开一段距离。
大燕帝淳于炆乘坐着金黄龙辇,逐个检查皇子们的帐篷。
“大殿下,为五百二十八头!”执事太监有意扯着喉咙叫道,引起百官不小的轰动。
“不愧是大殿下,这比当年皇上狩猎的还要多!”
“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臣们纷纷点头称赞。
接着是二皇子耀忠,三百七十头。他只比大皇子小两岁,胆气谋略就差很多,但是他自觉很满意,也点点头。
三皇子耀泰二十五岁,初为人父,心思都不在狩猎上,勉勉强强二百头,位居第三。
老太监慢条斯理地一一检查猎物,凡过于残缺的都不能算数,得从中剔除。
于是八皇子耀康的帐篷看起来塞得满满的,比大皇子的猎物还要多,实际上拾取了不少残肢,滥竽充数,清点到最后,也就剩一百六十头而已。
其余年纪小的皇子,有六十几头的,有七十多的,基本上数目都差不多,就是十皇子永麟的帐篷让人很意外,只有六头,可想到他一向体弱多病,就罢了。
“这孩子身体差倒也罢了,还一点竞争心都没有。”皇帝想到永麟就无奈地摇头,步下龙辇,走向煌夜的帐篷。
大皇子这时更加得意了,那天,他买通看守帐篷的士兵,让他把煌夜的猎物通过帐篷底下的缝隙,一只只地挖出来。
再偷偷转移到他的帐篷里,整整搬了一宿,直到彻底清空煌夜的帐篷为止。
“休怪我无情,是你自找的!”大皇子在心底狠狠唾骂,等着看戏!
“父皇,就由儿臣自己来吧。”煌夜却在这时迈开大步走在前头,高高掀起帐篷的帘子。
皇帝在太监的引领下,和赵国维等权臣走进帐篷。
然而,这些人全都看呆了,一个个嘴巴大张都能塞入一个拳头!
因为帐篷里清扫得一尘不染,别说大型猎物了,偌大的地方连根羽毛都看不见。
“这、这算什么?!”老太监白眉都吊了起来,慌张地道,“九殿下,您是在寻老奴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