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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老太太和林老太爷一共育有两子。其中大儿子就是林家大伯林庆堂,二儿子是林之筱兄妹的父亲林庆石。因为工作原因,林庆石多年来一直带着家眷生活在外、很少回来,林家两位老人一直交由林庆堂一家照顾。
原本是开开心心一家人回来给老太太贺寿。可这还没等进正屋的门呢,就被林老太太来了个下马威。
“母亲,二弟才进家门,您发这么大火做什么?”只拍桌子还不够。林老太太吼完就一副气得直喘气的模样。林大伯林庆堂见状立刻紧走几步进了正堂,上前劝慰。“有什么事情您与二弟慢慢说。”
“是啊母亲,您快消消气。”那个站在林老太太身边,穿墨蓝色旗袍的中年女人径直走到林老太太身边给老太太顺气。“您与二叔是亲母子,何苦生这么大气。”
听称呼,这女人应该就是林大伯林庆堂的妻子徐氏——徐丽萍了。
林庆堂夫妻苦口婆心地劝林老太太别发火。期间,林庆堂那一双儿女也不时开口劝几句。几个人一副孝子贤孙,佳儿佳妇的温馨模样。直接就把林庆石这一家晾在了当场。
林之筱朝自家大哥眨眨眼睛,被林大哥锤了下脑袋。
在场的可没有傻子。林老太太和林大伯一家这出念唱作打齐活儿了的戏谁都能看出来。
“老爷,这……”看着里面的林老太太,三姨太牵着她儿子的手,喃喃出声。“老太太这……”说着,三姨太连带她一双儿女都把视线投向了站在林家大少爷身边的林之筱。
老太太生气是因为林之筱的婚事,这话大家可都听见了。
“三妹,你惹祖母生气,还不赶紧去认错?”林之灵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里没有你的事,闭嘴!”不等林之筱兄妹说什么,林庆石就厉声呵斥了林之灵。
“既然母亲正在气头上不愿听儿子一言。那庆石先带把几个孩子带下去安顿了,再来给父亲母亲请罪。”
林庆石更加不是蠢人。下码头没有家人来接,刚刚在正门外迎接他们的大哥林庆堂关于母亲生气一事更是只字不提。连正堂的门都没进呢,母亲就开始发作。这分明就是个早就设好的局,只等他带人来呢。
“大哥大嫂,就劳烦你们先看顾一下父母亲。庆石马上就来。”朝堂内行了个礼,林庆石直接回头吩咐老宅管家。“大管家,你先带少爷小姐们下去安置。还是原来的院子,已经都收拾好了吗?”
站在自家大哥身边,林之筱清楚看到内堂里的几个人因为林庆石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哭泣和安慰的互动都是一顿。
“管家,你先带二老爷他们下去安置。”一直四平八稳坐着的林老太爷直到此刻才开口。“路上折腾好几天了,孩子们也累了。庆石,你先带几个孩子回去休息。等晚饭的时候再来见礼。”
眼瞧着林老太太似乎还想说什么,林老太爷却在此时一闭眼睛。“今天起得早,我也有点乏。先回屋了。”说着,林老太爷直接起身进了内室。
作为一家之主的林老太爷都说要林庆石一家先去安置了,林老太太张张嘴,到底没再说出什么来。
林家两个老的不再搭台子,林庆堂夫妻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送走林老太太,林庆堂的妻子徐丽萍转头扬起个笑脸,走出来要招呼林之筱一行。
“大嫂伺候父亲母亲辛苦,我带他们下去安置就行。”一挥手,林庆石直接拒绝了林庆堂兄弟俩一起去书房叙旧的提议。“反正是回自己家,又不是做客。没有那么多规矩。”说完一转身,林庆石半分面子也没给林庆堂和徐丽萍这对夫妻。至于慢了半拍出来行礼的侄子和侄女,林庆石更是连看也没看一眼。
“您们的屋子早就收拾出来了。”老宅的管家倒是没理会林庆石两兄弟的机锋,态度恭敬地把一行人送去了应该下榻的院子。
林家祖上是富商,传承多年。据说某一任林老爷还曾在前.朝花钱捐了个官做。这座位于龙城的祖宅虽然外表看起来不奢华,但细节处雕梁画栋、一草一景,却都能透露出这座宅子的不同寻常。
林庆石虽然不回来,但老宅里依旧有他们一家专用的院子。林之筱的房间是整个院子里第三好的——仅次于林庆石和林大哥。
“映竹,我有事和三妹说,你先下去吧。”才刚刚在新房间坐下喝口水,林大哥就直接找了过来。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瞧着自家大哥发白的脸色,林之筱赶忙提起茶壶给林大哥也倒杯水。晕船的症状还不等完全消退就直接坐汽车,这其中的酸爽估计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了。
“丫鬟说晚上七点就吃晚饭。到时候肯定得来回折腾见人,你还不趁有时间赶紧躺下休息会儿?”他们一家几年才会龙城一次,林老太太和林大伯林庆堂一家又摆明想搞事情,晚饭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你个没心没肺的!”瞧着自家妹妹还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林大哥差点气乐了。“之前林老太……祖母那话你没听见吗?她想给你保媒,让你嫁给她娘家外甥的儿子。”而对于林家老太太的娘家,他们兄妹一无所知。
“大哥你急什么?父亲不是已经拒绝了吗?”把果盘往自家大哥面前推推,林之筱示意对方稍安勿躁。“这事成不了的。”有陆简这颗大树立着,林庆石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什么林老太太的娘家人。
“父亲当然不会同意这件事。”瞧着半分也不慌张的妹妹,林大哥心底觉得骄傲又担心。“但今天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林庆堂……大伯一家分明乐意见到你嫁去祖母娘家。”
林家二老和林庆堂一家的态度摆得分明。
“我的事又由不得他们做主。”林之筱对于所谓的祖父母和大伯一家并不看好。林父林庆石在正堂前的表现分明就是根本没把林庆堂一家人当回事。甚至于林家二老,林庆石也根本不会言听计从。
那么精明的林庆石,怎么可能会是个被封建礼法约束的愚孝之辈?林之筱觉得大哥此刻的谨慎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里不比郦城。我们人生地不熟。”就算是原本的林禹和林之筱两人也根本没在龙城住几年,更何况是他们兄妹俩?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祖父母和大伯一家在这里生活多年。”林大哥意有所指。
不是他胆小,实在是事关妹妹,他不得不多几分谨慎。
“你担心他们明着不行来暗的?”立刻明白了自家大哥的意思。林之筱单手托腮,搞怪地摸了摸大哥的头发。“瞧瞧这可怜孩子。原本也是法律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夸张地叹口气,“可惜,被生活逼迫得都快成宅斗小能手了。”
林大哥嫌弃地拍开了妹妹的爪子。
“放心吧大哥,他们不可能得逞的。”收回手搓搓,林之筱示意自家大哥安心。“寿宴是十天后,我们最多也不过在这里住半个月。不会有意外的。”
“还是谨慎些。这些天你不许乱跑,就乖乖跟着我。”点点头,确认自家妹妹心中有数,林大哥稍安心了些。
“好了大哥,我们也别把事情想得太坏。或许他们见我们不同意,就知难而退了也说不定呢?”看一眼关着的房门,林之筱觉得她和自家大哥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像“被害妄想二人组”。“总之我记得小心,但你也不要太紧张。”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那还不得把自己累死?
“好。”笑了笑,林大哥应下。“我们之筱长大了。”记忆中的妹妹还是个冒鼻涕泡儿问自己讨零用钱买糖的小不点,可转眼就已经长成了个沉稳有度的大姑娘。
“大哥,你这样有点肉麻。”不太适应被才比自己大三岁的哥哥用慈祥的眼神看,林之筱打了个冷颤。“我考考你吧,林家这栋老宅传承多年。你说,对我们两个而言,这宅子中什么东西目前最重要?”
“佣人。”到底是亲兄妹,林大哥立刻回答。“这次从郦城带回来的佣人中,大部分人都有亲戚在这栋老宅服务。”
林家佣人之间盘根错节,可连着不少亲戚呢。
“映竹的父母一直呆在老宅。听说映竹有个嫂子就在祖母院子里伺候。”朝自家大哥眨眨眼,林之筱笑,“大哥你猜,映竹现在做什么去了?”她是心宽,但不傻。应该知道的消息怎么能错过?
瞧着一脸奸诈的妹妹,林大哥笑出声。“是我想错了。”妹妹嘴上不说,心里有成算呢。
“咚咚!”
房间的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
“之筱,开门呀!”非常陌生的女声。“我是你堂姐。”
堂姐?
林之筱兄妹对视一眼。
林庆堂与徐丽萍夫妇的女儿?
“大哥你猜她是来做什么的?”
抬起下巴点了点门的方向,林之筱考自家大哥。
对方此时来,肯定是来探自己妹妹的虚实,瞧瞧妹妹好不好拿捏。
不过看看林之筱的样子,林大哥摊了摊手思索一秒,决定回答得不能太诚实,必须皮一下,以免让妹妹觉得自己太古板。“是来……送人头的。”
闻言,林之筱给了自家大哥一个赞赏的眼神——有前途!
“你待会儿就好好看着,别出声。”起身,林之筱去开门。“大哥你记住,女孩子之间撕逼,男人开口帮腔会很丢人的,知道吗?”关键丢她的脸。
林大哥做了一个把嘴拉上拉链的动作——他肯定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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