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花氏哭着说,是云季败坏了她的清白,必须要娶她过门。云季也说了自己有妻室,花氏不依不饶,就随着云季回来,成为了太师府唯一的妾室。
“花氏进府后可有异样?”云寒问道。
云诚边想边摇头:“并无,只是时常与母亲过不去。”
有次,母亲太生气了,便将花氏罚跪了半个时辰,花氏便晕了过去,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说,花氏已经有身孕了。
云寒的手陡然握紧:“进府多久有的身孕?”
“不到一个月吧。”云诚略作思考。
说来也怪,都说十月怀胎,但是花氏生云柠的时候分明不足十月,这个云诚记得特别清楚,雪夫人说也有可能是早产。
就因为云柠是早产,雪夫人常常把自己的餐食送去花柳苑,长此以往,以至于花氏觉得自己才是太师府的主母。
后来花氏便常常以云柠哭闹为由,将云季请去花柳苑。
每每云季去花柳苑时,母亲的胸口就异常难受,时间久了,身体便慢慢吃不消了,以至于最后撒手人寰。
云寒听着云诚说着陈年往事,既心痛又无力,听到最后,她气愤的握紧拳头,指甲嵌入肉中还不自知。
“对了,当时花氏突然临盆,府里没有稳婆,父亲还让我去找稳婆来给接生的。”云诚补充道。
云寒气不过:“大哥,你为什么要帮那个人,咱们母亲不在了,都是她害的。”
“当时也不知道她会将母亲害死,而且当时还小,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云诚解释道。
“真是个榆木脑袋,怪不得能胜任大理寺的职务。”云寒不满的责怪着云诚。
这还是云诚记事以来,第一次被云寒责备,眼前的云寒还是从前那个被自己瞪一眼就哭的小丫头吗?
云寒看着云诚问道:“还记得从哪里找的稳婆吗?”
“城南的一个村子里。”云诚这个记得可清楚了。
云寒呢喃:“城南……”
翌日。
云寒带着枫灵匆匆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
炎热的夏季,使这寂静的小路愈发静谧。
杨柳如阴,青松似染。
马车走在颠簸的小路上,灰尘四起,云寒坐在马车内,低垂着睫毛令人看不清眼里蕴藏的情绪。
一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下,发出令人心颤的嘶鸣声……
枫灵的声音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传来:“小姐,咱们到了。”
云寒抬起眼眸,伸出纤纤玉手扶着枫灵的胳膊走下马车。
四下寂静,野风吹拂。
云寒垂落在胸前的一缕长发伴随着微风摆动。
入目可及的是一个篱笆扎起的庭院,几只母鸡在庭院中追逐,一间茅草屋的烟囱升起缕缕炊烟。
茅草屋的木门半开着,黑黢黢的屋子令人无法看清屋内的景象。
“有人吗?”枫灵走上前朝着屋内喊道。
半晌,无人应答。
“有人在吗?”枫灵又一次问道。
“吱呀”一声,茅草屋的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看着枫灵和云寒,声音沧桑道:“姑娘,你们是何人啊?”
“婆婆,我们是京都城太师府的人,想找您问些事情。”枫灵礼貌的说道。
“太师府,太师府……”老人轻轻呢喃。
步履蹒跚的走到大门边将篱笆门打开:“你们先进来吧。”
枫灵扶着老人走进屋内,屋内只有一床一灶,日子过得极为紧巴。
“婆婆,您还记得十三年前,您去太师府接生一女的事情吗?”云寒温柔的问道。
老人想了想:“十三年前……”
“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带您去的太师府。”云寒详细说道。
云寒这样一说,老太太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记起来了。”老人突然说道。
当年那天晚上,雷电交加,老人记事起就没有见过那么恶劣的天气,那天晚上正准备睡觉呢,就听见门口想起马蹄的清脆声,一个小男孩跑下马车闯了进来,让她去接生。
当时她看着这样的天气,想要拒绝,但是那个小男孩给的价格极高,比寻常高出五六倍的样子,她心动了,就随着小男孩去了。
在路上,小男孩大致说了产妇的情况,进到太师府后,老人匆忙的进到屋子里接生。
当她看到出生的孩子时,她心里还有些纳闷,这分明是足月的孩子,为何方才的公子却说是早产。
权贵人家的事情寻常百姓哪敢多问,匆匆拿了钱便离开了……
回到家中,她还在回想那孩子的模样,安慰自己,许是光线太暗,自己看花了眼。
这件事情过去很久,也并未发生什么事情,想着可能就过去了,直到云寒今日的到来,重新揭开老人忐忑的过去……
云寒仔细听完老人说的话,问道:“婆婆,您确定是足月出生的吗?”
“我确定,我就是靠着给人接生度日的,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老人面带沧桑的说道。
云寒谢过老人将从前的事情如实相告,枫灵留下一锭银子便匆匆离开了……
烈日西至,暮色将近。
太师府的马车踏上了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楼阁上映衬出飞燕归巢的景象,街道两旁的铺子渐渐开始打烊,街道中的叫卖声也逐渐停歇,此刻的京都城一片安详。
清脆的马蹄声在太师府门前的青石板上响起,马儿的嘶鸣声打破城中的寂静。
云寒回到雪寒苑,看着金丝宝鼎上升起的缕缕白烟,她轻轻抓住一缕转瞬即散的白烟,呢喃道:“哪怕知道了结果又怎样,我的母亲还不是回不来……”
几日后的军营内,冰奕大步走上前,拱手道:“主子,王妃来信。”
洛翰熙经过几月的磨砺,略显沧桑,嘴边的胡茬,更加显得他深沉干练。
他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急忙接过信封,打开后却没看到云寒的亲笔书信,只倒出来一颗红豆。
洛翰熙看着手心中的红豆,脸上洋溢起幸福……
冰奕不明白为何王妃只给了他家主子一颗红豆,他家主子就能这般高兴:“主子,您为何这么高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洛翰熙低声说道。
洛翰熙收好红豆,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由冰奕送出。
~
晚安,小可爱,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