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佩铃跑到顶楼,天台很大,她左右看了看。
匆忙朝着天台左边跑去。
她得趁着那人去楼底下拿菜的机会,赶紧跑出去才行。
跑到最左边的楼道,楼门关着,她用力推了推,没有推开。
她急得满头大汗,再不推开门一会儿那个送菜的就发现了,一定会跑上来找她。
再要被他们找到就很难逃出去了。
这道门不行,她又去试另一扇门,结果令她大失所望,也是纹丝不动推不开。
这两个楼道的门都从里面被人锁上了。
她想像着那个送菜的人已经上来了,发现她不见正要上来寻找。
她急得到处看,看到水塔,以前的老式公寓楼房的顶楼都有个水塔。
只能再试试看了,她卯足劲儿爬上了水塔,朝里面看去,还好,今天水不会太深,她还以为是满满的一池子水呢。
看深度以她的身高站下去,估计脖子以上能露出水面儿,加上自己会游泳,藏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问题。
送菜的人叫李洲,再次送上来的时候,见房门大开着,他立即把菜提了进去。
“尤小姐?尤小姐!”李洲大喊了几声,毫无回应。
他顿时感觉不妙,跑出门,看了看对面的人家,门紧闭着。
他犹豫了一下,又抬头看向通往楼顶的楼梯,大步朝楼顶跑上去。
到离开楼顶,四处空无一人。
他推了推另外两个楼道的门,推不开,心中大惊,看来尤佩铃是从这两扇门当中的一扇跑了。
他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花易天的电话。
“花,尤佩铃不见了,我刚才送菜过来一个疏忽让她给跑了!”
“从哪儿跑?我估计就是从楼顶跑了,走其他的楼梯跑了!”
“好好,对对,她跑不远,我现在就去追,好好”
李洲的声音渐渐远了,人已经下楼去追尤佩铃去了。
躲在水塔中的尤佩铃顿时松了一口气,双手轻拍胸口,吓死了刚才,还好聪明,躲进了水塔。
她静静地听了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放心地探出头来,悄悄看了看周围。
没有人,太好了!
她顺着水塔的小扶梯吃力地爬了上来,浑身水淋淋的站在楼顶。
她顾不得身上的水,没时间也没地儿拧干。
她赶紧从自己暂住的那头楼梯跑下去,再不跑一会儿李洲带来人就兜上了,再也跑不掉了。
一口气跑到了楼底下。
她不敢从大路跑出大门去,一则身上都是水,会被人当神经病。
二则怕碰上丁永强的人。
她绕到一处绿化带后面,这是二十多年前的那种花圃,水泥围得有大人膝盖那么高,上面都是土,种满了花草树木。
绕着它后面走,正好把她整个人给遮挡了。
这一路过去都是这样的花圃,有一大排,全是这个大院儿里退休老人们种的花木,茂盛得很。
花圃一直延伸到了大院的后门,后门没有锁,常有老太太出入去散步。
她拉开门闩跑了出去,被风一吹,浑身瑟瑟发抖。
但她顾不上这许多,一心只想着要去逃离这里,要避开那些人。
好不容易到了街上,她见老远过来两辆出租车,就伸手拦了一辆。
司机打下窗玻璃,见她浑身水淋淋的,头发紧贴着脑门儿直往下滴水,以为她神经不正常,立即又开走了。
她不死心,继续拦车,前后共拦了五辆,都没有人愿意载她。
她只好赶紧躲到路边的树后去,站在街边太过于显眼了。
两为老太太提着购物袋从对面过来,她试着喊出她们。
“两位阿姨,我不小心掉进对面那个新小区的水池里了,手机也湿了,没有办法打电话,你们能不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她尽量使自己笑得甜美些。
她认为这样可以避免老太太们怀疑她是骗子。
两位太太见她这浑身湿模样,同情心就起来了,哪里还会怀疑是不是骗子?
“好好,我的给你打吧。”一个瘦点儿的老太太拿出手机。
还是大屏幕大字儿的老人机,尤佩铃接过去千恩完谢,拨通了慕家她当初卧室的固定电话。
她知道现在的慕骏良一定还没有手机,至少是没有号码,原先的那个号码在他被捕后就已经注销了。
即使他有了新号码她也不知道,他刚回到家,一定在卧室休息,所以打卧室的电话他应该会在。
慕骏良在梦中似乎听见电话铃声,他立即醒了过来。
伸手去抓床头的电话,刚拿起放耳边,就听见那边传来尤佩铃迫不及待的声音。
“骏良,你回来了?”尤佩铃带着欣喜。
这不是装的,的确欣喜,在她得知慕骏良的案子有大人物在过问,结局要反转的时候,她就从惊骇慢慢地变成了接受。
想到慕骏良的案子翻案了,凌英杰必将被抓起来,加上凌英杰对她的背叛,她的心又向慕骏良这边靠拢。
“佩铃?你也回来了?”慕骏良的声音几乎颤抖。
太久没有看到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小妻子了,在看守所的这一年多,他就是靠着日夜思念她才熬过来的。
“啊?”尤佩铃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什么回来?是盼着自己回慕家吗?
“念念说你和朋友去外省旅游去了,你要回来了吗?”慕骏良解释。
“哦”精明的尤佩铃立即明白了慕子念的用意。
她不想、也不敢让她的爸爸知道她尤佩铃和凌英杰的事。
她是个及孝顺的女儿,她怕她爸爸伤心。
尤佩铃心中顿时喜悦起来,赶紧说:“对对对,我回来了,我现在就回家,骏良,你四十分钟之后能到家门口等我吗?”
“能,当然能,去门口接你是应该的。”慕骏良激动地说。
“好,谢谢你骏良!我想你!”尤佩铃不顾身边还站着两位老太太,肉麻地对着手机说。
搞得两位老太太扁起嘴巴连连摇头。
其中一个老太小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呀,爱你想你时刻都挂在嘴边”
打完电话,尤佩铃双手捧着手机还给了两位老太太。
又告诉她们,自己要回家,可是这一身狼狈相打不到车,司机们都不肯载她,怕她是神经病。
她还没有说完,两位老太太自告奋勇地帮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并告诉司机这姑娘(她们以为她年纪小)掉水里了,帮个忙,送她回家。
尤佩铃这才坐上了车。
慕骏良放下电话,立即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刚要朝大门走去,慕子念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爸,您这是要去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