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秘宝的猜测,潜力
夜露更深,江水逝明明心暖如花开,却依然不形于色道:“石敬瑭投靠契丹、自称‘儿皇帝’之时,附带着将此物献给了契丹国主,所以此物远在千里之外。”
李虚毅皱眉道;“这难道也能算巧合?”
江水逝道:“殿主听我说完嘛,这名契丹商人本得此物,对此讲述颇详细,还纠正我说,它并非叫作青琐功法,而应是青琐梦引术,流入契丹的,是除开‘梦笔生花’的起始卷的,想来是石敬瑭多留了一分心眼。”
李虚毅道:“我很欣赏你略去细节,而只说重点的方式,请继续。”
江水逝悠悠道:“而起始卷不在别人手中,恰在南汉国的刘大少手中,他将不远万里前来参加天下镖局大会,因为他的名下有着三十二家镖局,他来开封的谋划自然也是不小的。”
李虚毅叹笑道:“我突然发现,这次开封偶行,我们穹苍殿居然是谋划最大的。对了,源自名剑城的地裂是向何方发展的?我想你也是时候让无由女、王六歇一阵了,毕竟夜斑鸟和巨禽鸟在晚上飞行传信会被江湖高手发现。”
却原来,王六当日在名剑城将周保全护送下山后,就一直呆在朗州城内等待,而李虚毅犹嫌不够地栽赃完李处耘后,恰好遇到了,就让王六特别负责传达地裂的讯息。
江水逝道:“这是自然。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地裂并不连贯,方向指向性并不是特别强,可上次殿主将宋廷版图拿出来,还用四块沧玉镇角,我所修的神女梦诀居然闪现出玄奇恢弘的图景。
其中折线连叠,是我强力所修的一种《天韵线络图》,我只能从边缘处推测其走向,而地裂的褶皱性在四大角位是极为吻合,但以地理坤势去推算那些小型地裂又是不对的。
天韵线是以圆点变幻的,繁象万千,中有重山云深,玄奇的古画图连绵不绝,只可以我对画境的见解极浅。但我有一种大胆的推测,或许可以解开地裂中的玄机。”
钱恨费激动道:“早已失传的玄画之境?你没骗我吧,我说什么也要进入你的梦象,我从小就有一种直觉,画境与武功一道是相通的,不在于招式落位上的刻意对接,而在于天然的境域。”
李虚毅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他眉轩轻扬道:“军师,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先前就臆测地裂与后周秘宝相关,那此际,我们若是能得到刺客门门主的暖烟珩玉,也就是沧海玉最核心的部分。
那就可能辨别地裂、又或者说引导地裂的走向,我记得天韵线就像是经线与纬线缠绕起来最大的梦境,能够以意志转移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神女梦诀最为玄奇的地方,是也不是?”
江水逝道:“不愧是殿主,对于个中秘事的联结可谓无痕,不过,入梦去寻这场地裂的引向最起码需要六个人,四大角位、一个圆心点、还有一个入梦使者,如果元力不够,则会从六人转为一十三人、再转为十八人。”
李虚毅道:“哦?那我们现下具备了这六人其中的几人?”他从未考虑过十二人甚至更多人参与的方案,此事既然关系重大,最好全是穹苍殿人马,而其他门派,在名剑城的悬赏之后,全都是现实的敌人。
江水逝勉强道:“我神念有限,只能承担引梦使者。四大角位对应天下四个方位,尤其以京都最为贵重,所以,东方则为洛邑,南方则为金陵,西方则为古长安,北方则为大名府,但这只是最浅的一层,道家向来以地、水、火、风作为万物的四极元。”
李虚毅面色凝重道:“所以,光是前四人就要从这京畿之地出身,而他们还必须具备与此相关的极远四玄体?这种要求未免太高了点吧,就是刻意寻求也未必找得到。”
江水逝耸肩道:“所以,必须是用后两种选择。”
钱恨费插嘴道:“那决定整个天韵线络图的圆心点之人,又需要何种条件?”确实,无论是六人、十二人还是十八人阵形,所能维持出来的景象,都是要根据这核心驱使的。
江水逝轻叹一口气道:“这人比先前五人加起来还难找,而前五人中我其实有点凑数的嫌疑,因为引梦使者,必须要是五大神女的血灵传人。
我必须要到云梦山的高唐,也就是幽鬼冢立足的地方,穿过最残忍的鬼骸三冥阵,找到他们珍藏数百年的宝贝:神女紫甸衣。这对我来说太遥远了,除非我真正修成了神女梦诀,否则,连一丝可能都没有。”
李虚毅叹道:“看来这中间的悬秘,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行,希望我们的预测不会太过荒唐才行。”
钱恨费道:“江姑娘,可是你终究还没有说到我要问的。”
江水逝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与后周秘宝一起的残谱有说明的,而残谱的拥有者,只有三大可能,要么是刺客门门主,要么是赵匡胤,公子辰是可能性最小的。”
李虚毅苦笑道:“如此看来,沧海玉与明月珠就算有逆转乾坤之能,一只有这三人能够知道使用之法。对了,我感觉地裂还应该更明月珠有关才对,但,我们却是连猜测都没了。”
钱恨费擦汗道:“你们两个瞎扯淡都能聊得如此酣畅淋漓,我总算能知道殿主为什么会主动跳下水了?”
李虚毅稍愣了一下,惊疑道:“我刚才有说自己怎么落水的吗?”
江水逝用微妙的眼神扫了钱恨费一眼,笑容甜甜地解释道:“殿主,你是小看他了,你想,当世武林能将你逼得跳水的人能有几个?而你几乎是全身都湿透了。联系这两者,推测出你是主动跳水很合理啊。”
李虚毅哦了一声,释然地点点头,夸赞钱恨费道:“恨费,你跟军师相处久了,眼光也变得如此犀利了。嗯,我不久留了,金勇两人还要教我最专业的刺杀之道呢。”
江水逝抢在钱恨费之前道:“殿主慢走,嘻嘻,在锦龙会的人面前,我就不会这么叫了。”
李虚毅的衣袂卷扬而过,连带着一番尘气,倒并未有多少水意,原来,他在谈话之中早利用本身的两种气修将其烘干了,而之前急追着去找那神秘的鬼面人,并不曾驱气。
烟火在鱼龙光舞的夜天,袅娜地轻扬着尽致的熙攘,江水逝确信李虚毅走远了才轻瞪钱恨费道:“看你,差点就说漏嘴了,早知道就不找你帮忙了。”
钱恨费揶揄道:“也不知道你在卖弄什么玄机,你以陪我找名画为代价,不会就是要戏耍一下殿主吧?殿主这么器重你,你先前看他湿成那样还唇边微扬,古灵精怪!”
江水逝抱转双臂道:“哼,这个就不需要你去管了,走吧,我可是帮你找到了突破武功瓶颈的什么丹青画技了,你若还是没到武尊级别,就别说你是我……我们穹苍殿的骨干。”
钱恨费反唇相讥道:“连《丹青疏横法》这门武功都不知道的女子,居然还敢坐居军师之职,我就呵呵了。”
江水逝只在霎时一愣,费了好半天,梨花妆的脸容俏嫩地上扬,牙齿都似磕在了月弯上,她不可置信道:“这门武功不是数十年前就已经陨身失传了吗?他的创始人正是当时魔道的第一高手关浪。
关浪画功绝伦又天赋异禀,在江湖上独孤求败,为求极致性的突破,他在蜀山一同约战了沙陀家族最为有名的一十六名绝顶高手。这些高手每一人都有现在武皇级中庸以上的修为。
而当时名剑城为了诛灭关浪,还将当时最有名的暗器幽翎羽外借,其他与关浪有仇的高手又有三十八名。可关浪几乎杀死了他们所有人,唐碉的第二任掌门也在其中,当然,关浪自己伤重垂死。
为成全声名,最后跳崖自尽,蜀山碑上的血字至今还在。听说,幽鬼冢的天鬼老祖在关浪面前都不敢自称第一,你没吓我吧?你确定是他的武功?”
钱恨费道:“我也不知道,但关浪是从众多名画中悟出盖世武功的,我觉得我和他肯定会是殊途同归的,所以,期待我成为另一个关浪吧,嘿嘿。”
江水逝吐了吐舌头道:“原来你不过是借了他的绝学之名来包装自己啊?切,我除了看出你是个画痴,还真看不出你有什么习武的天赋。”
只在此刻,钱恨费已然转入另一番领悟中,这些年从华家坊到名剑城,他是将所有能够到手的画卷都临摹学习了,而他将画意转为武技的根本,却是他捉逗一只猿猴得到的丹青色杆子。
自从触手这根杆子之后,他开始因为它而痴迷画画,从华家坊中快速崛起,又以它为材料制造了率意愁笔,像是旋转的空间,追随着杆子的神思去揣摩名画的意兴。
当然,他眼中的意兴与寻常画者的思路是完全不一样的,蜀山艰险,猿猴寿命不但极长,而且数量众多,而关浪的器刃便是似杆非杆的东西,武皇级大圆满的人物又可以寄魂在器刃上。
自然,钱恨费从来不去设定他与关浪之间的关系,因为,他的许多领悟,是站在了这根怪杆的肩上,超前而且更为艰难。武功高低,谁在意呢,只要肆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