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拂觉得已经不是今天风水不好的问题了,难道是魔界又打上九重天了么?!
她壮着胆子敲了敲门,清清嗓子道:“帝君,我来给你送吃的了?”
没有回应。
她轻轻一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霜拂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就看到床上的被子已经收了起来,房间里却没有人。
她心里一慌,帝君什么时候离开清沅殿的?为什么都没有像以前那样告诉自己一声?
帝君难道是……生她的气了?
“小拂儿哎……”门外有个熟悉的声音哼哼唧唧传进来,是司命星君。
霜拂快步走出去,就看到司命星君一只手捂着肿得老高的腮帮子,一只手倚在门框上,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她有点想笑:“星君,您这是一出门就摔进天池去了?”
司命星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动作稍大了一点,痛得他又倒吸了口气:“还不都是你们帝君他老人家,多喝了几瓶醉仙酿,就发疯来揍了我一顿!”
“什么?”霜拂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命星君,“帝君喝酒了?还喝醉了?打你了?”
天君在上,她家帝君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说我给你拿了不好的话本子,还把你带坏了……”司命星君继续控诉着,“都是知秋那死小子干的好事,怎么就都算到我头上了哎……”
霜拂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帝君还在为那个“欲仙欲死之术”生气,然后就找司命星君算账去了?
司命星君打断了她的神游:“我说,你到底看了哪一本啊?”
霜拂一抬头,立刻摆了摆手,故作深沉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又迅速转移话题,“我从早上就没看见帝君了,他揍了你之后又去哪儿了?”
司命星君哼了一声,伸手朝殿外一指:“这不就在大门口呢,说等不见小芍药他就不进去了!”
霜拂立刻撇下司命星君,眉开眼笑地往外面跑去了:果然帝君还是没生她气的!
清沅殿大门外种了两棵树。一棵是佛铃木,另一棵还是佛铃木。
霜拂总觉得左边那一棵看起来更顺眼一些,每次进出都习惯拍拍它的树干,鼓励它好好修炼早日化形。
而此刻,帝君居然靠在那棵没被她看好的佛铃木的身上,霜拂有种自己又看走了眼的深深挫败感。
他手上还提着个开了封的小酒坛,举起来就要往嘴里灌。只是手却不太稳,清冽透澈的酒液都滴到了他微微泛红的脸上。
霜拂连忙一把抢过酒坛子,将帝君扶到自己肩上,还用衣袖擦了擦他脸上的酒渍。
帝君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素日里十分淡漠沉静的一双桃花眼,极反常地向上一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三百年来,霜拂还是第一次见到帝君有这样失态的时候。白玉般温润俊逸的面孔上染了一丝绯红,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高不可及的清冷,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风情。
他看着霜拂,先眨了几下眼睛,突然头往她颈窝处一靠,含糊不清的道:“你来……接我了啊……”
鼻息间有淡淡的酒气喷到她颈间,霜拂只觉得痒痒的,像是身上落了一只小虫,又一直爬到她心里。
司命星君进来报了个信,就赶紧回司命府敷药去了。霜拂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帝君拖回他房间里,抬到床上。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爱聚会喝酒的老神仙们,身边的仙侍都要人高马大的了。像她这种小苗苗,要不了几次就该被压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