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凰回来,路休休有点想搬回去住,但是她才有了想法的雏形,跑到隔壁客房一看,她就惊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床上赤^裸光板得就跟家具厂刚拿来似的,只剩架子,上面连席梦思床垫都没了。
叹,做得真是彻底!
路休休思忖,莫非罗效有什么怪癖,非要人陪着睡不可么,这么变态的?
后来又想起以前何毕见提到的他们的过去,还有路灯下那个有点孤单的身影,于是路休休依然每晚洗过澡后,在罗效旁边掀被子睡觉。
有回她有意留意了下背对着她躺着的罗效,在她印象中,好像他很喜欢侧卧,微微蜷起膝盖弓着背,一种和在母亲母体中相似的姿势。她好像在哪里读到过,习惯这种姿势的人,潜意识里很渴望爱,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路休休忍不住想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和背,在床上的罗效,和穿上衣服的他完全不同,路休休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柔软,于是她的手就被人捉住了。
而且被捏得很紧。
捉她手的人回过头,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的黑眸子十分清亮。他盯着她看。
罗效没有说话,路休休也只是嘿嘿笑着,她觉得很奇怪,因为即便罗效这样看着她,她居然也没有想把手抽回的冲动。
那天晚上,他就这么握着她的手睡的,路休休在做梦之前,觉得手心里被罗效捏得一手的汗。
路休休忽然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就像他妈一样,这种认识让她囧了,不过这种翻身农奴的感觉也挺美妙的。
这几天路休休在整理去凤凰的照片,坐在客厅里翻自己的小白本,罗效在旁边翻杂志,忽然她觉得自己脑门一热,鼻孔又差点喷东西出来,因为她发现,相机里有一张罗效上半身□、下半身被白色浴巾围裹的照片!orz给跪了,她什么时候拍的?!
“拍得还不错。”
身后有人突然间说话,路休休被吓一跳,猛地回头看,就见罗效老早抛弃了手里的杂志,投奔小白本的怀抱,他凑上来,附身在她的旁边,擦过她的耳朵,看着屏幕上令人骚动的照片。
他的气息就扑在她的颈窝边。
罗效的手擦过她的手背,拿放在旁边的水杯,路休休听他“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说不出的性感挑逗,她就僵在那里,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是家里的盐屯多了还是罗效今天烧菜的时候手欠,一直在口渴,一杯水下去了,他仍觉不够,终于离开她,跑到厨房接水去。路休休呼出口气。
可是这边才放松,一晃神看向屏幕,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上下拉了拉,她才作死地发现,她前面是在上传旅游照片到微博上,挑选照片的时候,看到那张性感裸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晃神时一个没注意,把那张裸照一起上传到微博上了,然后她不忍直视地瞅了眼自己写的话……于是就更想shi一shi了。
“美美美美呀~~我的爱呀~~如果一直能过这样的日子多好呀~~~”,
她很贱的微博头像下,是3分钟前新发的微博,上面写的就是这句话,后头跟了几张照片,最后一张就是罗效的半裸^照!
再刷新一下,发现已经有十个人转发加评论,热火度简直是势如破竹啊。
她颤抖地看完了评论,哆嗦地预备把这条手欠的评论给删了,无一例外,所有转发加评论的人,注意力完全在最后那张美男出浴图上,居然还有人说:“收了美男图,放床头,路休休你太不含蓄了,爱死你了~”
路休休囧了,什么跟什么啊,这帮子色男色女!
她快速地把自己这篇原评论删了,把小白本一盖,心下大松口气,哼哼,这下总没的转发了吧,转发了也看不到了吧,呵呵呵呵……
她擦汗,默默地想,还好裸^照主角刚才没在,拍拍胸口,下次再不能被美色迷惑麻痹神经干蠢事了。
“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个表情?”拿杯子从厨房出来的罗效好笑地看着她。
“没什么没什么。”
路休休心虚,不能让当事人知道她为了什么心虚,低头随便找事情做,眼尖地看到刚刚被罗效丢弃的杂志,赶紧伸爪子翻过来佯装看杂志,翻了几页,她在上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穿着一身戏服,雍容优雅,哪怕染了岁月,看上去仍然气质卓然,仪态大方。
咦,这好像是她婆婆啊。
路休休仔细看,她婆婆的手里还拿了个金色小物,看上去类似于奥斯卡小金人一样的纪念品,往标题一瞅,上面写着某某奖最佳女演员奖。
原来她婆婆得了最佳女演员了啊,哇塞,大新闻啊!
手里的杂志突然被罗效抓了过去,扔在一边,他的语气也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好看的。”
路休休有点兴奋了,“你妈拿了最佳女演员诶!”
罗效横了她一眼,纠正:“是我们妈。”
又来了,你妈我妈不是都差不多,又不会找重点了。
她发现了个问题,“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这是喜事,你不喜欢你妈得奖?”又被横了眼后,她缴械投降,“呃……你不喜欢我们妈得奖?”
囧,这么个说法好奇怪,真不适应。
罗效陷进沙发里,手指缠绕路休休刚洗完尚未干的头发,好像有些留恋不舍得放开似的。
“嗯?”见他不回话,路休休侧头。
罗效的手指很轻柔地绕着她的头发,语气也很轻柔,却透着丝丝清冷,他说:“这种新闻,我从小看到大了,早就没什么新鲜感,小时候看到,我也会兴奋,等着她回来,给我拥抱,亲吻我,给我带好吃好玩的东西,可是一次次的期盼,一次次的失落,她终究有太多的事情割舍不了,我不过就是她空闲时候才会想起来抱一抱的。”
“我们办酒那天,她来了的,看起来挺好的啊。”
罗效轻轻笑了笑,“连我结婚,她都还在工作,不停地工作,你看,那天她也是才从摄影棚里过来的,连戏服都没换。”
路休休想了想,说:“那件衣服,是她特意换了的,不是戏服。”
罗效沉默,只是心不在焉地把手指绕进青丝,丝丝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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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休休才看到这则新闻的第三天,下班的时候,就有人来找她了,当车门打开,她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温昀,罗效的妈。
路休休乖乖地坐进车里。
车子没有发动,他们坐在车后排,她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妈。”
温昀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大信封,递给她。
路休休打开,里面是一份请柬,是她做寿的请柬。
“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我想请小罗和你来参加。”温昀笑了笑,温和地说。
路休休愣了,她是罗效的妈,做寿该是小辈惦记筹备的事情,怎么还要用请柬这么生疏。
“因为我们工作的关系,其实小罗从小对我们心里有怨怪,怪我们不像其他父母一样疼爱他照顾他,我们心里也有歉疚,以前努力工作,是想给他一个稳定富足的家庭,却从来没有考虑到他需要的是什么,只想着等生活情况好了,孩子长大了,他就能明白,一切的不理解一切的怨怪都会过去的。”
温昀无奈地笑着,添了几许伤感,“可是,直到他长大了,我们才知道,一切都是会慢慢累积的,不会过去,我们的疏忽和冷落,在我们和他之间形成了一堵墙,一道很难跨域的沟壑,他对我们越来越冷淡疏远,这已经是无法弥补的过失。”
路休休点点头。
温昀拍拍她的手,继续道:“因为我的职业,这次做寿除了会请一些亲戚朋友,也还会有一些媒体,这是小罗最不喜欢的,所以,我把请柬交给你,希望你能带他一起来参加,拜托了,等下回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就我们两家人坐下来吃个饭,做不做寿是其次,我们和亲家也该多熟悉熟悉。”
路休休觉得,这时候的温昀,褪去了浓妆,脱了戏服,没有了明星的光环,只是一个被生活塑造得有些无奈的母亲和婆婆。
我们每个人此刻的选择,往往会对今后的发展铸成很大的影响,就如蝴蝶效应,他们选择的是工作,是事业,所以忽略了家庭,忽略了罗效,因而失却了普通人最常有的天伦之乐,也如同她,当时选择了和罗效结婚,等待她的,又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
路休休收下请柬,放进包里,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其实她不知道要怎么和罗效说,答应是答应了,她抓抓脑袋,发现自己有时候智商是不太够用。
晚上,她抱着小白本,发现外甥琮的头像亮着,赶紧敲了过去:外甥,对男人来说,从什么地方攻克最容易?
很快,程琮就回了个问号,简洁明了,没有下文。
路休休:我在等你回我。
程琮:我在等你问我。
路休休脑门三滴汗,小屁孩领悟能力这么差,怎么考的国外的学校,切。
很快,程琮又发来了句:你到底要问什么?攻克谁?攻克什么?你不说清楚,让我怎么说。
路休休:攻克罗效,要让他听我的话,怎么做最有用?嘿嘿……
程琮很慢才回了三个字:哦,是他?
路休休发了个点头的表情,等待他的下文。
一直到路休休等得有点抓狂了,程琮的“正在输入”终于变成文字发了过来:你为什么要他听你的话?你平时一直听他的话?嗯,好像是挺符合你一贯的作风的。
路休休想摔电脑了。
程琮:如果你想攻克一个男人,首先要攻克他的胃,听说过没有,这个胃呢,不单单是要东西好吃,最主要的是要亲手做,第一要做到有诚意,要走心,所以外面买的东西一概不过关,其次才是,你做的东西要好吃,让他吃了就忘不了。
路休休若有所思,却很忧愁,烧菜她不会啊,这个怎么搞?
路休休回过神,觉得小屁孩小琮琮真是长大了,懂得还挺多,可以像个男人一样给她意见,作为小姨,很是欣慰啊。
结果,在她发出个欣慰抚摸的表情的同时,程琮也发来一句话:不过路休休,我觉得你应该做不到。
……
怒摔!
作者有话要说:戏骨婆婆又登场了~~我也好想要个这样的婆婆,我要见我男神!!
乖外甥也有粗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