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属性的修行者大多脾气暴躁，蔡园境界高深，功力大成，脾气当然也具相当火候。
此时却要配合某萌宝的逗趣卖萌，那是相当的不容易。
蔡主教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是近乎训斥的口气：“在成丹区，所有人都是修行者——好吧，虽然他们境界不高，但好歹也是敛力境的人——和他们比起来，你一个有修行障的人，当然就是特殊了。”
钱少少翻了翻眼睑。
这个世界满眼都是鸦雀，鸿鹄寥寥，可有个别鸦雀因为心理，因为运气，偏偏挤到了鸿鹄堆里……
“我就是那鸦雀。”钱少少低声地答了自己一声。
“你明白了吗？”
“我……我明白，他们高大上，我矮挫穷。”
蔡园又满头黑线了，这算是什么文体，又是哪门子的明白……
白眼、瞪眼自然是少不了的，某大人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之愤懑：“你有修行障，有雪山没气海，雪山的真元直接输入丹炉……这是别人做不到的。哪怕修行者命格里可修多种属性之功法，可终究只能择其一而行。”
“难道世上就没有双属性的修行者？”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有些修行者凭借宝物，可贮藏、使用一些属性的力量……”
“哦，明白了。也就是说有人修行非火系属性的功法，但他通过收养火龙、火鸦，也可以使用火系的力量。”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蔡园难得地点了点头，“当然，他们的火不能用之修丹。修丹讲究的是精确控制，既是对火的控制，也是对灵药的控制。我们这个算是最简单的了，复杂的还包括药液萃取，药液混合，杂质去除，药丸凝聚，最后才是烘焙成型。”
钱少少叹息一声，脸露无奈：“这么说来，我又一次成了唯一……老师，当另类，尤其不是高大上的那种另类，不是好滋味。”
“这也许就是你的命。”蔡园脸无表情，“也用不着怨天尤人，如果你能成功，起码要比下面的那些师兄师姐要好。”
“要好？”钱少少挠了挠头。
好在哪里？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如果你合成的丹药能卖出十倍的价格，那么你的月贴也会有十倍进账。”蔡园又翻了个白眼，“你想想比别人多十倍的元晶，你要什么没有。”
钱少少还是挠头：“十倍？听起来很富裕。可实际上……我想弄点黍米都……反正惹了个笑话。”
钱少少典勋楼的事早已传遍学院，蔡园当然也有听说，当下是摇了摇头：“行了，什么时候我带你去找管后勤的孙老怪，你以后缺什么都可以找他……撑死你去！”
“不用钱吗？”
蔡园丢过来一个白眼和满满的不屑表情。
“那就谢谢老师了。”钱少少激动的站了起来，脸上笑容如阳春的桃花，很是灿烂。
“没出息，满足点口腹之欲就表现出这种情状。”
钱少少不答言，脸上是心满意足的憨笑。
“可还有什么不明白？”
“老师，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有点不对。”钱少少一本正经地答道，“成丹区的师兄师姐都是敛力境的修行者，拾级而上，他们可能登上二层山，那可是天壤之别的地方。”
“拾级而上？”蔡园摇了摇头，“你们在学院里呆的时间基本都是三五年，能在这短短的数年内聚灵的少之又少。”
钱少少又是直挠头：“那……那也有一种希望。”
“你确定你不是在说废话？”
钱少少撇了撇嘴，又问：“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以后解决了气海的问题，是不是也要泯然于众人？”
“我有说这话吗？”蔡主教又丢来一个白眼。
“你是没有说，可是言下之意，话外之音……”钱少少不敢辩白，只好腹诽一句。
“首先，你要能解决气海问题。”蔡园叹息一声，又想起那个所谓的“李老”，说道，“如果你真有解决气海问题，说不定以后我也要捧你的臭脚。”
“啥？！”钱少少吓了一跳，往后还退了两步，双手连摆，“老师，可不兴乱说。这话要传出去，会要人命的。”
“你以为我就这么不要脸，这样丢人的话还到处乱说。”
“老师，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高看我，当然也许你认为解决气海没有可能，但这种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学生我真的无地自容。”
“连他都这么看重你，如果你能解决那个问题，可就真是逆天了……算了，不说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钱少少又挠了挠头：“老师，现在的看来，你让我这般胡乱整，哪怕是多毁丹炉也无所谓，想来是没有预案的。这种作风往好里说是雷厉风行，行事果敢，往坏里说是鲁莽行事，头脑发热……你确定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蔡园一瞪眼，“如果你真能成功，炼出蕴含几种灵力的丹云神丹，哪怕是草丹菜丹，其他几个老怪都要艳羡于我。就算你不能成功，毁几只丹炉又算得了什么。”
“那我能成功吗？成功的希望大不大？不会几年后学业结束，只留下一地的碎丹炉吧？”
“这个要问你，你怎么反来问我。”
“我……我又怎么知道。我需要时间，很多的信息，一时之间没有消化，还不能确切地评估这事的优劣。我想要回去想想。”
蔡园又是皱眉：“这是什么话？怎么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和果敢，这事对你有什么坏处，你又有什么损失？”
“老师，时间就是生命，当然也是损失。”
“那我们在这里说话呢，你回去想呢，是不是也是时间，也是生命。”
“花不多的时间来找准人生的方向，还是有必要的。”
“真啰嗦！”某大人又是一通白眼，“这样吧，今天你按我说的先练着，你回去也可以想想，反正我不勉强你。”
“那敢情好。”
蔡园皱眉摇头，又拉了拉墙角的那根绳。
怎么又玩这一出，还帘动美人来呢……
绳动师姐来，裘师姐没多大一会还真上来了。
裘秋上得阁楼，看了看茶桌，发现桌上摆着两个茶杯，开着一盒糕点，钱少少还站立一旁，脸色瞬间晴转多云。
蔡园好像没有留意这些，头也不抬就吩咐道：“去取十只红泥丹炉上来。”
“十只？送到这？”
蔡园的命令颠覆了裘秋的认知。红泥丹炉是最普通的丹炉，是一层山学子们练习用的……大人早已不在这个层次了。
更关键的还是数量，一次性要十只，难道真想摔了听音？
裘秋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蔡园好像陷入某种沉思。
沉默有时是赞同，有时是否认，有时也是一种权威。
裘师姐只等了片刻，便转身下了阁楼，执行某人的指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