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园自然明白钱少少的心理,小小地又翻了个白眼:“温室里面的花骨朵儿怎么见暴雨烈日?修道之人能杀出一条血路也是不错的选择。”
“老师可有杀过人?”
“你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修道之人,举手投足间就能毁伤无数,怎么可能会没有……好吧,我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杀过人了。世人皆爱我敬我,我为什么要去杀人?我又不是神智异常。”
钱少少沉默了很长时间,又问道:“那会很危险吧?”
“杀人与被杀历来都是一对同胞兄弟……”蔡园捋了捋须,平静地说道,“险境之中求生存,亦是修行之本。”
“那如果被杀的那个人是我……”
“我们自然会节哀的。”蔡园又翻了个白眼,平静地说,“那就说明我们都看错了人。也许在若干时间之后,我们又会挑选另一位才俊。”
“我明白了,我也只是你们光大抱朴的可能性之一。”
“说这么明白有意思吗?我们这些老头子对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善意?”蔡老师满满的不高兴。
钱少少笑了,自己说得是有些寡情了些。
“好吧,这个先不说。老师,既然我都是你们的小师弟了,那四层山上是不是也有我的住所呀?”
“这就来讨要福利了?”
“主要是四层山上安全一些。”
四层山上闲人免入,就连普通的教习也上不去,钱少少自然希望能在此安家。
“以前小师叔的寓所在五层山,你要是愿意直接住进去也行。”
“五层山?那也太冷了些。”钱少少摇了摇头。
五层山就是抱朴学院的无名山,里面是玄冰水的世界,冷得不行。
当然,钱少少也不想跟玄冰水搅在一块。
圣宝失窃太过频密,这样真是不好。
“那随你。你要是想在四层山另起寓所也行。你看到合适的地点,合适的寓所模式告诉土木房就可以了,他们会安排建造。”
“建造就不必了,我们只要在那里落脚就行。”钱少少挠了挠头,“你知道的,我在山门那里进出很不方便,容易让人死守。”
蔡园明白,钱少少说的当然是进出山垇的地点。
“你们最好也不要老是住在里面,有时候我们想要找你们都不方便。”
钱少少挠了挠头,又在心里腹诽了一声,谁叫你们不舍得给几片传讯玉佩呢。
“那好吧。午后我就去四层山逛逛,找一块地起房子。”
接下来钱少少又开始请教起丹道一途来了。
对于如何炼丹,蔡园不作建言了。他只是说看了钱少少提交的成丹,已具相当水准。至于学院里的丹炉、丹方、草药,从现在起已等同红衣大教一个级别,享受同等的待遇。
钱少少还要作更多的请教,却被蔡园冷冷地拒绝了。
蔡老师说,他应该走不同的丹道,走炼制丹云神丹的丹道,才不枉一身怪异的灵力真火。至于丹方,抱朴学院典勋楼里的药方早已全部向他开放。
对于丹云神丹,学院里的老师没有一个人敢说掌握了,所以说钱少少的丹道无人能教,全靠自悟……
丹道是没人教了,修行呢?
聚灵之后是创域境,创域之后是涅槃……当钱少少心怀惴惴地提出这方面的要求时,又被蔡园回绝了。
理由是钱少少的身体条件太过特殊,太过与众不同,无法像抱朴的主教们一样,择一而精,先聚灵后创域,再后涅槃……
好吧,说到底是什么也教不了,什么也学不到,还又想把人当打手使……
钱少少算是彻底无语了,老同志们能不能要脸一些?
……
……
午餐后,钱少少领着土木房的几位师兄,不,是几位师侄在四层山上选取宅地,划定朝向,定下规制规模,开始建造起寓所来了。
这些都不麻烦,钱少少动了动嘴皮子,又在后世的记忆里找了一套别墅的草图交给了土木房,便算是大功告成,剩下的只是等候了。
麻烦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甚至有人能对抱朴的四层山都有影响力——陈解忧殿下,她把请柬递进了四层山,交到了钱少少的手上。
钱少少皱眉了。请柬上写的是只请自己一人,地点是未央宫,时间却是今晚。
私人宴请,陈解忧的宫中,还是个晚上……所有这些加在一起,这就很不寻常。
贵人相请,不去还不好,钱少少在回家告了个假后,便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陈解忧的宫中,席设两座,钱少少硬着头皮坐在了宾位。
酒菜上桌,陈解忧更是屏退左右。
“这……”钱少少瞠目结舌地表示很难理解。
某人的这种情绪,陈解忧自然忽略了,她热情地举起了酒盅,说道:“来,为你荣登道门圣子,干杯!”
“殿下如果相请是为了这事,那恐怕是错了。本届的道门圣子是茅山的木木飞。”
钱少少的话语,陈解忧并不惊讶,她依然是巧笑兮兮:“不要低估我的情报能力。你还在圣轮之中的时候,五层山中的情况我就一清二楚了。你在圣轮之中呆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而那所谓的圣子,却没呆足一个对时。我说的对吧?”
对于陈解忧的情报,钱少少自然不便评说,当下里只好苦笑一声应对。
“来,喝了这一杯!”
两人碰杯而尽,钱少少还提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甘心吗?”
这……这不是在挑唆吗?钱少少挠了挠头,抬头问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道门的决定,连抱朴也只能接受。”
“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情挑出去,然后再搬出道门的规矩……你觉得他们会改变吗?”
“应该不会。”钱少少想了想说道,“道门的圣子自然是由道门决定,至于道门的规矩……说穿了,也是道门说了算。再说,他们的担心也有道理,最起码能让他们赢得众多的支持。毕竟绝大多数人都不想打仗。”
钱少少看了看陈解忧,心里想道,殿下您呢,难道您唯恐天下不乱?
陈解忧笑了,轻声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的对,我就是想要打仗。”
对于这样的话,钱少少自然不好回应,也不能回应,他只能是又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