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是夜晚,少女坐在弯弯的月亮尖角上,伸手摘星,上面的女孩儿还是季萦。
艺术类的东西更多需要的是天生的灵气,否则就算练习得再多都呆板木讷,原来是她自己画的,祁朗有些惊艳于这幅画作。
洗手间里,水流一点点把季萦手上的颜色冲刷干净,她看向镜子里,镜中人颊边的一抹鲜红洇开,显得妖异。
季萦埋下身子,轻轻把脸上那点颜料洗干净,然后抬起了头,勾唇展现出一个天真稚嫩的笑出来。
刹那间,她周身的气息骤变,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客厅里的人还在等待,可她却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手撑在洗手台,食指有节奏的叩着桌面,一下一下读着秒。
等待的时间像是近了,季萦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然后又低下头浇了一捧水在自己面上,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脸上是练习了无数次的笑容,无辜而不知事。
祁朗看见她湿漉漉的走了出来,单薄的t恤沾了水透露些肉色,头发有几缕贴在面上,下巴尖还在往下滴水。
“车钥匙,车钥匙……”季萦小声碎碎念着,蹲下身在茶几下拉出一个盛满了零碎小杂物的托盘,在里面来回翻找着。
她对自己的没收拾感到有点羞耻,抬起头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你等一下呀。”
盘子里,有一条细细的项链,把各种钥匙、挂饰都缠在了一起,解都解不开,季萦就专心致志的与那根项链抗争着。
祁朗看见了她因为动作而上移的衣摆,最下面露出一点黑色的蕾丝边缘,他不自然的挪开了眼,不敢再看。
“滴——”厨房里陡然出现尖锐的报警声,那是锅里的汤沸腾出来浇熄了灶火。
“啊!”季萦一下急了,松开手抬起头,把那个盘子全部塞进了对面人的怀里,“我的汤!”
祁朗眼见着她跑进了厨房,抱着那个托盘愣了下,低下头,把挂满了钥匙的那根项链拎了起来,看到最下端的那个乔治巴顿的车钥匙,不由蹙起了眉头。
他记得,前两天,裴珏朋友圈秀的,就是一辆乔治巴顿,这车,少得离谱,能撞上的几率几乎没有。
可最终,他只是移开了目光,把托盘放回了茶几上,坐上沙发继续着上一个人未完成的工作,解钥匙。
“喀。”面前的茶几上,陡然多了一碗汤,季萦光着脚走路,没有一点点声响。
“嘶呼——”祁朗抬起头,她正对着有些被烫红的手指吹着气,耳根都被捏得粉红,“阿翔,试下滴汤好唔好饮。”
“嗯?”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一句粤语堵了回来。
“你快帮我尝一下汤好不好喝啊。”季萦终于熬过了那一阵的烫意,笑起来把汤碗朝他面前推了推,“我煲了一上午呢。”
“那什么,我就不喝了,还有事儿呢。”那汤香得要命,鲜香味直往祁朗鼻子里钻,可他只是拒绝。
季萦也不恼,只是看着他,“你尝尝嘛,我一个人喝不完一锅的。”
祁朗看了一眼那个小碗,把手上的钥匙放开,点了点头,“好。”